“经纬星网。”许圣人题词道。
众学子:“祖庭宸元,凝成壁嶂。生机罩合,血息蜒莽。龙尘诀记,阴阳分襁……”
诵读声齐整且端肃,平仄有致,听来犹如神工乐章。
昆嵘学堂此间光景,好似受仙人抚顶,得结发长生的玉京十二楼,峨峨倚青翠。圣人诲人不倦,学子们孜孜以求。
夜幕低垂,昆嵘学堂中结束了一天的课业,学子们拜别许圣人各自散去。
大师兄天枢子回到自己的住处,在微微的疲乏中,露出一丝倦怠。他随手打开案边的书卷,陷入沉思。
恰在这时,房门“吱呀”一声被缓缓推开,他敏锐地反应过来,敢在此处不请自入的人只有一位,那便是祖父,前朝天昊帝宇文璟,也就是昆嵘山的文应山长。
天枢子起身相迎,疾步上前施礼,扶住爷爷的手肘,请入上座。
落座之后,宇文璟拉过孙儿,低语道:“昆嵘山七子已渐有所成,今夜有些事,我得向你交代清楚,玦儿,你要谨记于心。”
“孙儿遵命。”宇文玦放下天枢子之名,向爷爷躬身跪地行皇家之礼,并洗耳恭听。
“逸士墨们,对你夺回天下很重要,才华出众的逸士,皆可入朝做官。我们昆嵘山大圣人许玄清也在此列。”
天昊帝宇文璟微微昂首望向虚空之处,捻须道:“他当年曾官至皇家帝星殿的鉴星师,能监测帝星光辉,负责朝廷的天地大祀,步罡科仪冠绝天下。”
“鉴星师身份超然,以己身践行天道,为万众敬仰。”宇文玦回答道。
璟帝看向自己此生仅存的嫡传血脉,略有心疼。“这些你要悉心学习,到时准备好,借鉴星师一职入宫起事。”
“许圣人原是您的关明大将军。”宇文玦娓娓道来,“当年,与戚山岳并称大越双雄。在天昊之难后,得到萨星师的接引,隐身去往武当出世修行,成为方外之人,更名许玄清。”
宇文璟说道:“成为大宗师后,他得到宇文螭亲笔手书,被请入北星帝城,从方外逸士晋升为大越公卿,可谓荣宠至极。”
“许圣人原本已超尘脱俗,却因永圣帝赐的二女自宫,以明其志。”宇文玦恭敬地说道,“圣人之德!而我应该如何?”
“他这么做,都是为了替我报仇!也因其坚守逸士清静之德,深得宇文螭敬重,”宇文璟眼中泛起泪光,“才使得遭世人贬抑的阉人蚀常们,地位得以提升。当时战事频发,民不聊生,为了家族自宫的男子们越来越多,宇文螭在许玄清的建议下成立蚀常处,教他们练习武功,直接对皇帝负责,迅速成为皇宫内院最大的一股力量,权力超过越锦卫和六越门蝎营。”
“因此爷爷您才能,借此安插人手,进入北星帝城内部,伺机而动……”
当年,北星帝城内,入夜时分。
许玄清独自走在通往皇帝寝宫的宫道上,手里托着装丹药的锦盒,脚步从容地向前走。
永圣帝宇文螭的寝殿门外,值夜蚀常陈兴躬身向许玄清行礼,态度恭敬谨慎,眼中透着无限崇敬之意。
蚀常陈兴的语气恭敬又亲近,他低声道:“越锦卫头领纪罡,图谋不轨,被陛下下旨杀了。皇上正在气头上,大星师深夜前来,何事面见陛下?”
许玄清一身鉴星师蓝袍,神色泰然自若,肃穆端庄,在暗夜中依然神姿非凡。
他将手里的锦盒举起,语气轻缓地说道:“正因如此,我才为陛下炼制了养神丹,你喂陛下服之,可解气滞,化血瘀,月余内可保他精神焕发。”
陈兴格外欣喜:“这可好了!陛下连日气闷,正觉得身子乏呢。还是大星师有心,比太医院那帮不中用的人强多了。”
许玄清把锦盒交给蚀常陈兴后,微微点了点头,转身飘然离去。
北星帝城上空明月如许,鸦鸣聒噪,时光飞逝。
宇文璟的意识,渐渐从回忆中抽离,转头看向正在说话的孙子宇文玦。
“蚀常陈兴因此成为掌印,被宇文螭信任。”宇文玦看向祖父,“所以我的父亲宇文徽,才能借他之手,在药王谷,调换了与养神丹内的生龙齿相悖的天雄附子,致使宇文螭昏聩吐血,命丧征途。”
“哈哈哈!这一切皆因,天昊一脉才是大越正统!我们与那贼子宇文螭有血海深仇!”文应山长宇文璟泪如泉涌,“名不顺则国难安,我儿宇文徽和你的娘亲,正是为家国而亡!如今你身负龙魂,帝星璀璨,将来家国的责任都只能系于你一身了。”
宇文玦想到自己惨死的父母,他面色悲伤地揖手跪地道:“我定会努力成为一代明君,使大越国安家和。”
说完后,宇文玦起身扶着祖父,在身旁的椅子上落座。
“昆嵘山七子,皆是我朝的忠臣义士之后,他们来到昆嵘山,就是为了助你夺回江山!”璟帝微微眯起眼睛,意味深长道,“但是君臣有别。他们以后会拥有自己对家国的看法,你要懂得收服人心,这才是为君之道的关键。”
璟帝语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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