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机一路介绍两旁的单位或风景。白云记忆中的那条坑坑洼洼的土路变成了宽大的混凝土路,白云心里紧张起来,这么多年过去了,不知道春花妈妈她们还在不在南庄住,她不知道春花嫁过去的村子的名字。司机说不用担心,只要她是从这个村出嫁的,一打听就知道了。
司机直接导航南庄,白云觉得自己进了一个旅游区似的。两旁的房屋在梨树的掩映中露出整齐新鲜的青砖外墙,有些地方的院墙是波浪形的,一种复古的庭院式的味道,半高的墙顶用夕阳红色的砖铺成。
“变化太大了。”
白云望着这些漂亮的房屋,一点也找不到当年看到的凹凸不平的土墙土屋。好在司机很热情地不但导航找到了南庄,而且还打听到了春花家。
南庄也变得让白云认不出来了,白云看到许多人家都重新换了高大气派的金属大门,再也看不到当年那些破旧不堪的没上漆的老木门了。春花家已经新盖了房子,不再是原先的土房子了,要不是司机打听到,白云怕是认不出来了。倒是有一样没变,就是家家的大门上还是贴着气派的门神。
司机一打听,就有人带他们直接到了春花妈妈家。车停在了一处高大的门前,门的周围是用红色大理石镶的边框,厚重的金属大门上也贴着门神。门前是一片平整的水泥地,打扫得干干净净。
“大奶奶,你们家来亲戚了。”
帮忙引路的人一下车就向门里喊道。
春花的爸爸已经过世了。春花的大弟弟一家和春花妈妈一起住在原先的院子里,屋子全部是新建的,院子里也都铺了水泥。一听说是白云,春花妈妈赶紧从炕上挪下来,她紧紧握着白云的手老泪纵横:
“白云哪,春花70年就走了,她是上吊走的。”
春花妈妈剪着短发,头发全白了,看上去比年轻时瘦了很多。但是白云还是从那双已经耷拉了的眼睛里,辨了她出当年的神色。
春花她——,不在了?
白云握着春花妈妈的手,僵在院子里。
“她是70年农历六月十九走的。”
春花妈妈的背有些驼了,她牵着白云进屋,屋里的土地已经装修成光洁的瓷砖,厅里还摆着沙发,春花妈妈招呼白云和顾晓风坐了,儿子媳妇已经端了茶来。
白云望着老态龙钟的春花妈妈说不出话,她千里迢迢来看春花,谁想到春花早已不在人世了。
白云觉得喉咙发紧,一股热血冲上她的头顶,她觉得满脸滚烫起来。她望着春花妈妈苍老的脸,终于忍不住眼泪扑簌簌而下。
“她怎么会上吊了?她怎么就上吊了?”
“春花这辈子,命苦啊——。”
春花妈妈紧挨着白云坐下,把儿媳妇倒的茶双手端给顾晓风套了几句,又紧紧握着白云的双手不住地摩挲。白云低头拭着泪,顾晓风把桌上的一筒卷纸放到白云面前。
春花的弟弟热情地招呼着白云夫妇,姐姐姐夫地叫着特别热情。白云印象中他才及胸高,不爱说话的样子。可现在却精干利落,似乎性格很开朗。
“白云姐,你们那时候可受苦了,现在我们生活好过多了。来了就听我们安排,我带你和姐夫好好玩玩。”
春花的弟弟打了电话给春燕,春燕激动地说,白云姐啊,你等着我来接你,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着你们了,你等着我马上过来。晚上住我家,我在县城也买了楼房,新房子,被褥都是全新的。春燕不停地唠叨着舍不得放下手机,白云说你快点来吧我们等你。
白云随春花的弟弟去了她们小时候住过的家,那里已经还给了原先的主人,他们把原先的土房子全拆了,盖成了漂亮的二层楼。屋主热情地招呼他们,春花弟弟说他们盖得早,现在农村都不准盖楼房了。
春燕夫妻开着一辆黑色的蓝鸟王很快就来了。当年那个扎着两条麻花辫的小女孩和白云一样已经年过半百了。春燕看上去胖了不少,烫了个短发,有些富态的样子,难掩发自骨子里的开朗和自信。春燕下了车快步跑过来紧紧抱住了白云:
白云姐啊,你好着吧?我听到你的声音我都不敢信哩。
白云感受到了那种不可抗拒的热情,瞬间像是回到了小时候一样。
春燕,你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开朗活泼。
白云姐,我姐要是能知道你来看她就好了,你知道了吧?我姐她——
知道了,春燕,我知道了。
春燕咧着嘴一副要哭的样子,却还是忍住没有哭出来,白云却没忍住眼泪还是流了下来。春燕的丈夫王立军递了支烟给顾晓风点上,跟岳母说妈别忙饭了,今天来贵,我订了饭店我们去县上吃。白云说就在家里吧,没想到现在的农村条件都这么好了。春燕说到家了你就听我的,现在生活好了,不用像以前一样省吃俭用了。
春燕当年因为初师只招了两年停招了便没考成,要考大学还得上好几年便没上了。后来和王立军自由恋爱结了婚。改革开放后春燕摆地摊卖发夹头绳之类的赚了些钱,后来买了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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