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秋宫,正殿中
刘辩三步并作两步趋行至何皇后身前,这才俯身行礼道:“母后安好。”
“没个正行,入朝不趋的太子殿下怎么还如此奔跑?”何皇后见得平素公务缠身的爱子赶来陪伴自己,眼中瞬间闪过一抹惊喜,嘴角忍不住上扬,露出一抹宠溺的笑容,不禁开口打趣道。
“儿这不是想念母亲了?”
刘辩满脸笑意,言辞乖巧地落了座。
早有宫女和内侍将在何皇后身旁摆放了席位,虽不合礼法,但大病一场后的他不知为何,愈发喜欢在亲近之人面前无视这些琐碎礼法了。
听着爱子的甜言蜜语,何皇后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,眼睛眯成了弯弯的月牙。
也不知是口中的果脯滋味甜美,还是爱子的话语更为甜蜜,伸出食指,轻轻点在刘辩的额前,佯装嗔怪,眼中却满是笑意道:“你这是从哪里学来的,越来越像你那父皇了,整日里没个正形,若是旁人瞧见了,还以为本宫没教好你呢。”
刘辩却并不在意这些,他眼睛直直地盯着何皇后桌案上摆放的一碟糕点,径直伸手拿起一块杏花糕送入口中。
甘甜的滋味在口腔中散开,刘辩满足而享受地眯了眯双目,也不顾手上沾染的糕点碎屑,伸手环抱住何皇后的手臂,脑袋微微蹭了蹭,道:“儿是母亲十月怀胎,闯了鬼门关生下的孩子,自然是亲近母亲,此乃母子天性之爱,何干礼法?”
何皇后轻轻摇头,面带浅笑,抬手摸了摸刘辩的头发,眼神中满是无奈与纵容。
从前,她也觉得儒家士人口中那般一板一眼的孝行,方能彰显母子之情,但自家爱子说得却也不错,这发自内心的孝顺和母子之情,远远胜过那些所谓的“孝行”。
这般天伦之乐,岂是那群迂腐儒生所能领会的?
母子二人闲聊片刻后,何皇后原本轻松的神情忽然一凝,仿若突然忆起某事,陡然问道:“我儿,你这表字,当真打算依照太子太傅所取的来定吗?”
刘辩手中正捏着一块淡粉色的桃花糕,听闻此言,手中动作微微一滞,脸上闪过一丝疑惑,道:“母亲觉得‘元治’二字有何不妥之处?”
何皇后食指轻抵下巴,微微嘟起嘴唇,道:“本宫还是觉得太常和宗正所言在理,这表字立意太过宏大,于我儿恐怕不利。”
刘辩不由苦笑一声,脸上露出一丝无奈。
对于此类神鬼之说,他本就不信,奈何何皇后因对他的深切疼爱而对此深信不疑,这恰恰被刘焉和刘虞这两位汉室宗亲利用,当作了他们的突破口。
取贱名以求孩子好养活的观念,并非后世才出现,早在先秦时期便已有此习俗,表字最初的产生,亦是为了在正式场合替代“贱名”使用。
毕竟,臣子上朝或是上奏疏时,总不能自称“臣上将军刘狗蛋有奏”吧?
后来,随着时代变迁,人们渐渐有了取乳名的习惯。
为了让孩子顺利度过易夭折的年岁,便索性在乳名上取个贱名,如那位乳名为“彘”的孝武皇帝便是典型例子。
相较于彰显远大抱负和志向的“元治”,何皇后更期望刘辩能取一个蕴含更美好寓意的表字,最好是带有长寿含义的。
她并不是一位合格的皇后,相较于大汉的安稳,她还是更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一辈子幸福安康。
而太常刘焉和宗正刘虞皆认为,表字立意太过弘大可能会折了太子殿下的福气乃至寿数,于太子殿下不利。
但刘辩心里清楚,这两人不过是因原本应由他们为自己取字的权力被卢植夺走,故而刻意与卢植作对罢了。
然而,就在刘辩打算安抚何皇后情绪之时,大长秋赵忠迈着小碎步,神色恭敬地步入殿内,向太子和皇后行礼道:“启禀皇后、太子,阳安长公主已至宫门外。”
刘辩闻言,脸上露出明显的一愣神情,眉毛微微挑起。
他是长子,就只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。
弟弟被他送去求取真经了,妹妹万年公主年仅六岁,何来的阳安长公主?
何皇后留意到刘辩脸上的疑惑,轻轻拍了拍他的手,随即解释道:“阳安长公主乃先帝之长女,本宫与阳安长公主平日里时常往来,今日本就约好她入宫闲谈。”
刘辩微微颔首,所谓的先帝也就是孝桓皇帝。
孝桓皇帝有三女,长女刘华,为阳安长公主,次女刘坚,为颍阴长公主,三女刘脩,为阳翟长公主,只不过孝桓皇帝没有儿子,皇位流转到他们家这一支旁支中,所以这三位长公主虽封号汤沐邑犹在,却在新朝已无太多存在感。
确切而言,孝桓皇帝并非没有子嗣。
严格来讲,他本有不少儿子,只是皆在刚出生的襁褓中时,被其皇后梁女莹凭借兄长梁冀的权势,蛮横地连同其母一并杀害,而孝桓皇帝对此却敢怒不敢言,连个屁都不敢放。
而这,才是后汉时期真正的宫斗!
什么献媚于天子争宠,什么暗施绊子,什
第120章 真实的宫斗,杀得皇帝绝嗣!(1/2)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