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同于以往,这次来者不是江湖人,更不是山上人,反而是妖邪鬼魅。
我揉了揉眼,默念开眼咒,眼皮反复闭合,眼前先黑又白。
重新恢复视觉,角落处的肥小皮一动不动,盯着楼下,像是愣住了一样。
我没理它,穿好衣服下楼,正巧看到撞我门的那些东西。
远远看一眼,像是皮球大小的西红柿,撞出一片阴红,滚落地面,回到原处,再撞。
仔细一瞧,那不是皮球,是人头。
一颗颗人头面目狰狞,撞在门上,留下一片血迹。
可房门更像是一道天然屏障,哪怕那些人头拼了命撞碎头骨,一样没法穿透玻璃门闯进我屋。
身后阴风猛地袭来,我没躲,缓缓转头。
两具站立人尸,距离我不过半米远,没有脑袋,喉管处直喷血浆。
我面无表情,向房门走去,解锁开门。
人头扑面而来,我侧身躲过,出门观望。
我所住的这户门市与对面那户笔直相连。
中间街道上,无数人头垒起高墙,将整条街道一分为二。
这些人头尚有意识,有血有肉,眼中有神,痛苦哀嚎,声音嘈杂,震耳欲聋。
街边所有店铺,房门紧闭,没有半点灯光。
我抬头,大概算了下那人头高墙的高度,少说得有十米。
这便是龙门,最少也得养了两年以上。
那些蛇尸死的不冤。
如此龙门想一跃而过,走蛟化龙,哪是那么容易的事。
医院那个名为苏刚的主任,想用这去炼化自己第二命格,改天换命,多少是有点痴心妄想。
这龙门他没本事,跨不过去,硬要跨,只会和那些蛇尸一样。
身后传来一阵惨叫,由远及近,奔我而来。
我翻滚躲闪,起身一看,是那两具无头尸体。
这是李晶晶的父母。
至于脑袋,垒了龙门,就不可能拆下来,除非碎了走蛟窟大局。
两具无头尸体扑了个空,起身再扑,速度之快,比那些轻盈人头还要猛上几分。
我抬起一脚,直接踹在其中一具尸体身上,伸手抓住另一个,将其按在龙门上,一阵拖拽。
龙门中的人头张开血盆大口,拼命啃咬。
待我拖拽一路,无头人尸已经是皮开肉绽,血水直流。
他跪在地上,全身颤抖。
明明没头,却有痛哼声隐隐传来。
我一脚扫出,将其踹飞,正好撞在身后那具飞来的无头尸体上,一块踹回了屋子。
屋里那几只散落人头齐齐射出,被我一一躲过。
这些只是龙门的阴气所化,跟它们打,浪费时间。
头顶再次传来寒意。
不同于以往,这次的寒,远在千米之外。
我眯眼远望,老怀街千米外那所医院楼顶,闪起一阵白光,又消失。
有人在看着这边。
这应该就是背里了。
我一笑,抱拳道“同淋江湖雨,胯下过堂风,三千术法道,初本同根生,小辈过的黄泉水,淌的浑水河,祖师姓郑,苍茫山清字辈,不知是哪位道爷仙姑?”
身后龙门众人头齐齐开口“不过是三流胡子,也想跟你道爷盘水底?你还不配!”
呦呵,好大的口气。
所谓胡子,就是以前对土匪的称呼。
他骂的不是我,是我苍茫山郑清风的假祖师爷。
“道爷口气如此之大,莫非,淌的是净水脉?”
净水脉,是道门正宗的意思。
老话讲南茅北马,正一全真,便是净水脉。
我敢打赌,他不是净水脉。
不同于我们浑水河,净水脉作风讲究因果业障,为的是前世今生,那都是大大的好人。
再看这边,谁家好人图财谋命,用老怀街这么多条命走蛟窟,这么多的游魂野鬼垒龙门?
不怕被师承打死?
“哼,小子,道爷我一早就看出你不对劲,我劝你从哪来,滚哪去,少在我这耍宝丢人现眼,给祖师爷蒙羞!”
我笑了。
既然对方如此不气,我也就没必要再跟他讲关外黑话了。
以理服人,那得分对谁。
“滚犊子,都是同参,你装什么大尾巴狼?”我语气平静,话却没给他留半分便宜,“老东西,你以为你一家独大了?还敢在这做局,走蛟窟,啧啧啧,龙不配,蛇不算,地不大,局又小,我跟你套两句,你还跟我蹬鼻子上脸了是吧,信不信我剑斩你这四不像,剁了那蛟,回去炖个汤!”
对方那位八成是没想到,我也会如此粗鄙。
一时间,有点哑火。
十几秒后,他勃然大怒“臭小子,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?”
“我当然知道,我在跟杀了李晶晶父母的凶手说话。
第二十八章谋命铺砖,魂垒龙门(1/2)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