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奉天承运,大王诏曰:月家嫡长女月霓凰,龙翥凤翔,国色天香,前能握之朝堂,后能贤之有方,本王心甚悦之,迎娶为王后,受众臣朝拜,建庙宇兴堂,三日后大典,钦此。谢恩。”太监总管声音尖细高昂,传在月家每一个人的耳里。
“臣女领旨谢恩,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。”
月霓凰接过圣旨,嘴角带起甜蜜浅笑。若虚,我终于要嫁给你了....
大婚当日,金陵城热闹非凡,鞭炮声劈里啪啦的响个不停,唢呐和鼓声相映吹擂,不绝于耳。大红车辇从王宫而出,奢华艳丽。
十二个宫娥执鎏金香炉,八个宫娥执龙旌凤翣,雉羽夔头,二十四个宫娥在前撒花,后有一万虎威骑护佑,声势浩大,场面浓重。
月霓凰一身大红色金线凤袍,盈盈日光下衬得绣成的待飞凤凰熠熠生辉,一眼望去,尊贵风华。
发髻高盘,戴一对九尾金凤钗、一对镂空雕凤金步摇,耳着金色月铛。
一双罥烟眉微弯,眸若秋水,清澈潋滟,鼻腻鹅脂,腮凝新荔,唇红如桃瓣,榴齿亦含香,惊才绝艳,瞩目非常。
手拿红扇遮面,上了车辇。很快便到正阳门,月霓凰在宫娥拥簇下来到了宇文玺身前。
他一身大红色龙袍,华贵奢靡,龙眼绣上珍珠,龙身用金线裹边,墨发梳得整整齐齐,冠着紫金冠,面含笑意。
她行礼却扇,面上全是幸福的笑。
宇文玺温柔细语夸赞,“霓凰今日真美。”
伸手握住她的手,轻轻的捏了捏,“今日,我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。”
“什么惊喜?”月霓凰眸中明亮,以为是何宝物。
他眸中闪过一丝冷意,“你看了就知道了,把盒子拿过来。”
太监总管躬着身子将黑色的雕花盒子呈到月霓凰身前,打开给她看,只见盒中血淋淋的模糊一片,血腥味浓重刺鼻,鲜血淋漓中,竟有三对眼珠子,空洞无神,瞳孔涣散,眼仁上全是血,直直的盯着她。
月霓凰眸中惊讶,后退了好几步,不明,“若虚,你为何给我看这个?这...这是谁的眼珠子?”
宇文玺将盒子扔到她怀中,讽笑,“谁的?这六颗眼珠你日日看着,怎的今日突然就不识了?”
月霓凰双腿发软,犹如晴天霹雳,这.....这是....她父亲母亲还有弟弟的眼珠子。身子颤抖起来,心中抽痛,“这是怎么回事?我父亲母亲还有弟弟现在正在月家吃酒,怎么会被人挖了眼珠?”
她看向宇文玺,见他面色冰冷,眸中隐含冷笑,摇着头,“不,若虚,不是你做的对不对?一定不是你做的对不对...”
他不会伤害她家人的,他们今日大婚啊!
“不是我,还有谁有如此能力动你月家的人?”他冷沉的笑,言语像冰锥子一样,每一个字都扎进月霓凰心里,让她无尽痛苦。
月霓凰眼眶血红,蓄满泪水,“为何?为何!”
宇文玺伸手扣住她的下颚,“月家嫡长女月霓凰文武双全,聪慧过人,你说为何?你扶持我到今日,功业无数,威望愈胜,功高震主你说为何!你月家受人尊崇,百姓更是爱戴,你又说为何!你,一介微臣,压过本王这个君主,本王自然留你不得!”
他猛的一把将她推下正阳台,看着她的身子一梯一梯的滚落,直到摔在地面上。
月霓凰头上的珠钗全被摔落,发髻凌乱,脸上还带着擦伤,而盒中的眼珠子也滚了出来,在妖冶如血的红毯上,格外突兀。
她双手颤巍巍的捧起眼珠装进盒子里,揣在怀中,站起身来,眸中蓄满的泪水滑落在脸上,“宇文若虚..你为何这样对我...这五年,我为你铲除逆党、为你杀光兄弟、为你平定四番动乱!到头来.....你却伤我父母兄弟!我爱你至深,你却这般践踏我的真心,你....会后悔的!”
宇文玺面若冰霜,“你这般聪明,我怎能不好好利用?你是我棋盘上最勇猛狠辣的棋,如今我稳坐王位,自然已到废棋之时!”
月霓凰心中似针扎的疼,悲伤至了眸底,“原来....我竟是你的棋子.......我竟然是一颗棋子.....被你利用到今日我才晓得....我真是谢谢你啊!”
宇文玺眸中闪过狠色,看向虎威骑,“将月霓凰乱箭穿心!”
月霓凰面上神色由悲伤到心死到冷然,好啊,真好,她心心念念所爱之人,要她死!
乱箭穿心....
月霓凰笑了。
也好,心死了,就能让他下地狱了!
可是为何....
连她亲手培养的虎威骑也背叛自己!她养了五年的兵,到头来却成了别人的狗!
箭羽如密集的雨点向她射来,灼日之下,她一身红衣耀眼瞩目,成了最好的靶子。
抹干了脸上的泪水,脱了身上的凤袍,卷走射来的箭羽,如数奉还回去。
虎威骑霎时伤了十几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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