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满感觉宋隽言似乎看了自己一眼。
下一秒,他道:“不小心撞的。”
“不小心撞的?”宋老爷子冷哼,“能撞成这样?是不是又在哪里鬼混,惹了你未婚妻不开心,这才把气撒在满儿身上?”
宋隽言是私生子。
当年南方闹灾,宋老爷子临危受命,率先去抗洪。
这一去便去了五六年。
等回来,随宋老爷子上门的,还有一个宋隽言。
这一幕直接把宋老夫人气晕了过去。
宋老夫人和宋老爷子是一个大院出来的。
婚前被说‘青梅竹马’。
婚后都被夸‘伉俪情深’。
但感情的忠贞本就违背天性,无论多坚不可摧,都经不住时间磋磨,也熬不过异地隔阂。
这个社会就是这样,其他事还能从法律上来找补,感情,除了道德谴责,根本没用。
宋老夫人也不知是不是想通了这点,本来一直说着要向机关申请离婚,后来在医院静养了一阵儿,出院便点头同意让宋隽言进门,甚至不介意对外说是她的二胎。
宋老夫人大度的行为,叫宋老爷子愧对。
又赶上‘计划生育’,宋老俩口被查,要不是先前宋老爷子南方抗洪有功绩,宋隽言这一茬,只怕不止让夫妻两人双双降职这么简单。
看重脸面的宋老爷子,便把宋隽言看做思想偏差的产物,人生的污点,一直是能忽视就忽视,不能忽视打发宋廉明去管。
前些年宋隽言做出了点成绩,宋老爷子才舍得看一眼他。
宋廉明打圆场似的说:“隽言年轻,血气方刚嘛,等结婚了就好了。”
宋老爷子听了更气,指着宋隽言骂:“不知道在哪里学到这样的肮脏气!”
阮文华也劝:“圈子就这么大,混不吝的多,隽言难免沾染些。”
宋老爷子冷哼,“那我怎么没见廉明乱搞?”
阮文华意味深长,“都说三岁定八十嘛,廉明自小被母亲带着,自然性子什么都像母亲一点。”
说起宋老夫人,宋老爷子脸上露出怅惘神情,他点点头,“是了,葛燕的孩子怎么会差呢。他不是葛燕的孩子,自然......”
余光瞥见宋隽言坐在沙发上,神情冷淡,一种置身事外的漠然感,不由气不打一处来。
“你给我站起来!”
宋隽言沉默起身。
宋老爷子年轻时有一米八,是那个年代顶顶的大高个。
但不知是不是上了年纪,日渐佝偻,还是宋隽言太高。
此时和他面对站着,宋老爷子竟有种‘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’的惊怖之感。
宋老爷子怔了一怔,方才骂道:“你怎不跟你哥好好学学!他成年参军,学业也不曾落过,年年都是第一!后来参加工作,也一直刻苦,勤劳!”
接下来的数落,是家常便饭。
对外,宋隽言是宋二公子,是一家人。
阮文华再怎么瞧不上,都得摆一摆样儿。
回了家,门一关,里子、面子,统统没有。
宋隽言就只是个私生子。
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。
阮文华见惯不怪。
何况,这本就是她故意挑起的事端。
她喜闻乐见得很。
宋满却越听越揪心。
她第一次到老宅时,就是这样的场景。
他站在窗边,听宋老爷子的辱骂,脸上落着破碎的太阳光,像是陈旧的事物,破碎、孤寂,时间淌过也寂静无声。
李姨趁此弯下身,同她小声说:“离他远点,一个贱货生的小贱种!”
第23章 他是,贱货生的小贱种(1/1)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