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伯放松些,我给您号个脉。”
她垂下眼帘,细细诊脉。
屋子里一时间安静下来,只有阿风爹略显粗重的呼吸声。
三个小家伙也屏住了呼吸,大气不敢出地看着。
片刻后,沈时鸢收回手,眉头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,神色间掠过一丝凝重。
阿风一直紧张地注视着沈时鸢的表情,见她神色有异,端着水杯的手微微一抖,连忙走上前,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:
“沈姐姐,我爹他……情况很严重吗?”
听到这声沈姐姐,阿风爹浑浊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如鹰隼,直直看向沈时鸢。
沈时鸢并未察觉,只是放下手道,“你爹他这种情况多久了?”
“就是这两三年。”阿风道,“起初爹只是腿脚有些发酸发软,他没当回事,后来就越来越疼,越来越不听使唤了。”
沈时鸢点了点头,“你爹这病,表面看是这双腿受了罪,其实病根儿,并不在腿上。”
阿风心头一紧,急忙问道,“那是什么?”
“应当是他年轻时操劳过度,伤了根本,内腑气血亏虚,运行不畅,郁结之气下沉,瘀阻了经络,这才使得双腿疼痛麻木,行动艰难。”
“日子久了,气血不通,自然会牵连到腰背,甚至影响周身。”
她微微一叹,语气带着几分慎重,“所以,这病,确实有些棘手。”
“棘手?!”阿风听到这两个字,脸色瞬间煞白一片,几乎没了血色。
他扶着床沿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,声音也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,“沈姐姐,那我爹他还能治好吗?”
三个孩子也感觉到了气氛的凝重,都睁大眼睛,紧张地看着沈时鸢,小嘴抿得紧紧的。
沈时鸢先是看向一脸着急的阿风,目光中带着一丝安抚,“阿风,你先莫慌。”
她随即转向床上的老人,声音放得更柔和了些,“老伯,您也放宽心。”
“这病虽然麻烦,调理起来也需要花费不少时日和耐心,但并非是那不治之症。”
“只要能悉心调养,按时按法用药,还是有很大希望能够减轻痛苦,让您这腿脚松快许多的。”
沈时鸢的话说得恳切。
然而,床上的阿风爹却并未追问自己的病,反而沙哑着嗓子,一字一顿地开口:
“姑娘。”
“方才,阿风叫你沈姐姐?”
他顿了顿,紧紧盯着沈时鸢的脸,声音里带着一丝审视,“你……可是姓沈?”
沈时鸢愣了愣,点头,“正是。”
阿风爹的眉头锁得更紧了,他盯着沈时鸢,仿佛要将她看穿,“老头子我虽然长期待在这破屋里,但也听闻,华家最近寻回了失散多年的大小姐,也姓沈……”
他顿了顿,目光转向阿风,意有所指,“阿风又是在华家医馆做事……”
最后,他的视线重新落回沈时鸢身上,眼里带了几分暗色,“姑娘莫非就是华家那位刚找回来的大小姐,沈时鸢?”
沈时鸢微微一怔,没想到这深居简出的老人家竟也知道她的身份。
她坦然一笑,并未隐瞒,“老伯好见识,晚辈正是沈时鸢。”
阿风爹得到肯定的答复,脸色却沉了下来,语气也带上了几分不悦,“那你方才为何要谎称自己只是略懂岐黄,路过此地?”
这话问得直接,带着一丝被欺瞒的恼怒。
沈时鸢连忙解释,“老伯息怒。晚辈并无他意,只是担心老伯顾虑诊金,不肯让晚辈看诊,这才……”
“不必了。”阿风爹冷声打断她的话,态度强硬。
“既然是华家大小姐,身份尊贵,老头子我这贱骨头,可不敢劳烦您大驾。”他的语气带着明显的疏离和抗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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