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只是跟他们挠挠痒而已”
“叫林中贤”,岗亭窗户打开,是袁队长的亲切面孔,闻声而来的台湾被我一把拉住,他手里还拎着做劳役用的大剪刀,手持利器进队长办公室,这可是死罪。
“报告袁队长啊,他没有错啊?他不做监督岗,你们说给他三级工,可以啊,只有多做才能多拿分数对不对?但是你答应了给他时间啊,他现在还没有考虑好,事情才仅仅过去了几天啊,你现在就把他的等级工直接降到三级工,这是不对的啦。你们政府答应的事情,就应该做到,即使有改变,也要提前说好啊,这样政府才有啊,这样政府才能管理好我们犯人啊。谭有青他没有错啊,他也没说一定不做啊,他只是说那么多人冲劳极只让他们四个人做监督岗不合理啊,他没有错啊,他是在提合理化建议啦。”
岗亭的窗户缝里,不停地散布老林的话语。小袁坐在高高的靠背椅上,一脸严肃,也不作答。
“我没有要事情啊,我只是给他们提合理化建议而已啦。我们来的时候发给我们的那本绿色的《服刑指导手册》什么的不是写着吗?服刑人员有权利提合理化建议啊。现在他们工作有问题,那就要提啊,没有错啊。”
“老林我觉得你讲的没错。但是我们现在坐在这里,我个人觉得我是敞开心扉的,你有这个资本。你是台湾人,官司又不大,他们队长也拿你没有办法对不对?”
“吃官司都是一样的啦,我跟你说你不要讲出去啊,我四中队的一个老乡,就是你看到过的来看过我的那个,就是每天洗澡的时候叫来叫去的那个啦,他生产上出了问题了啊,一大批裁剪好的布料被他做坏掉,新来的那个大队长公孙大问他,有没有接见?没有。没有?好!就把他绑起来啦!吊着打!我老乡他托人带话给我啊,要我出去以后一定要为他出一口气啊,所以讲我们台湾人跟你们一样,在这里日子也是不好过的啦,我只是跟他们挠挠痒而已,让他们感觉到我的存在,就可以了,实质性的黑暗东西,其实绝大多数跟我都没有关系啦,我不讲。”
姜是老的辣,面前的这个老台湾,果然城府够深,深不见底,但他又有那么一点点良心,譬如谭有青,我在公告板上写这个月的积分的时候,发现他依旧是一级工。
腰带门
小组里面现在天天有事。我坐在监督岗的台子上,做贼一般地看着我的自考书。老狐狸显然发现了,简短的不悦拂过面容之后,他没有多说什么。
因为进出工场间大门以及工具使用的事情,我已经跟小组同犯发生了多次争吵,这些争吵犹如那进步的阶梯,逐步抬高了我在小组里的地位。
“那是什么东西啊?拿出来!”晚上收封时,我人已经迷迷糊糊,隐约听到一个威严的声音,“是黄袖章!”我咯噔一下醒来,原来不是我。
孙大军花费千辛万苦搞来的一条腰带,被高个子黄袖章毕维权攥在手里,像件战利品。
“想想怎么说吧?这两天大队里面不是在查这种事情嘛?撞在枪口上了。”
“册那!这里吃官司还挺麻烦的。我在两号监新收的时候,大家都在扎皮带,想怎么扎就怎么扎,那个时候接见,我就给我儿子写了一封信,让他给我带一条腰带给我。没想到腰带用了没几天,一分到四大队来,就给没收了!说是要等我出去的时候还给我。你说我一把年纪的人了,吃个死缓,能不能出去还不知道呢,但是裤腰带总不能不系吧?我看到他们都在偷偷的扎布腰带,刚好有个老乡是两中队的,我就叫他帮忙给我做了一条。册那!没用了一个月,就被查到了!都是在一个奈河桥,规矩还不一样!那边可以扎,到了这边就不行了!”
一起被抓住的还有马小明,第二天早晨生检会,老狐狸向我们作了通报。
“我们小组孙大军跟马小明的两根腰带,昨天晚上收封的时候被大队黄袖章抄去。这个事情我们去讲没用的!人家毕维权还有十来年刑期,人家也是要改造成绩的人!平时的小事情我们去卖张老脸去讲讲,他们还给我们一点面子,现在是大事情!据我听到的消息,当然不一定准确,大家有个思想准备,中队里已经准备让我们小组集体停活动一个礼拜。讲句老实话我这个人最不喜欢这种事情,但是没办法!事情发生在我们小组!而且不光是这件事情,大家掰着手指头数一数,自从吴大云当上这个生产组长以来,小组里面发生了多少事情!很多事情我不想多讲,我讲大家都是成年人,都要自尊的,所以我尽量不讲。但是大家做的怎么样呢?你表现怎么样,政府队长都看在眼里,你不要以为政府不知道!这里是监狱!”
“孙大军和马小明的两根腰带,现在都交到大队里去了。大队领导指示下来,中队里面现在很光火,要求我们整包组停活动一个礼拜。后来我和袁队长考虑到小组最近的生活还是挺多的,大家白天在车间里干活,晚上回去还要停活动,实在挺辛苦的。后来还是由我来出面,跟中队里商量,决定停个三天。我和袁队长到小组里面来到现在也就是半年的时间,大家掰着手指头算算,这半年来大大小小发生
第152章 姜是老的辣(1/2)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。